第497章 抵达柏林,风云再起!
[笔趣阁信息]:bqg.info 超级好记!
>他们不曾签名,却在每个人的生命底片上,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像。”
回到城市当晚,他接到大川电话:“上海展览互动区爆了!三天收到两万多条录音,有人录自己奶奶唱童谣,有人录爸爸修理家电时哼的小调,还有一个盲人女孩录下她妈妈每天早晨帮她扎辫子的声音……她说,那是她心里最美的音乐。”
林默听着语音留言,眼眶发热。
“另外,”大川顿了顿,“有个老太太连续三天来展厅,就坐在你放老周照片的位置,一坐就是半天。工作人员问她要不要喝水,她说:‘我就想多看看这个人,他让我想起我老伴。’我们查了登记簿,她姓周,是老周的远房表妹。”
林默怔住。
“她说,当年老周一瘸一拐走遍城里找儿子,大家都劝他放弃,只有她偷偷资助过几次车费。她一直不知道结果,直到看到展览。”
“请她吃饭。”林默立刻说,“我想见她。”
见面安排在一间老茶馆。周姨七十多岁,背有些驼,但眼神清亮。她一进门就盯着林默看了许久,喃喃道:“真像啊,你们眼睛长得一样,都是那种……看人时不躲的。”
她告诉林默,老周最后一次来找她,是七年前冬天。他拎着一只破皮箱,里面全是陈树生小时候的衣服玩具。“他说,要是能找到儿子,这些东西还能用;要是找不到,就烧了吧,省得占地方。”
“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,我一直记着。”周姨声音低下去,“‘我不是非要他回来,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,这世上没人等他。’”
林默低头喝茶,热气模糊了视线。
“你知道吗?”周姨忽然笑了,“你办这个展,等于替他把话说出去了。现在,不止他等过,全中国都有人在等??等那些走丢的亲人,等那些被遗忘的名字,等一句‘我记得你’。”
几天后,《底片人生》第四章正式封稿。林默没有选择出版社常规发行,而是将全文上传至公益平台,并附言:“欢迎任何人免费下载、朗读、改编、传播。唯一请求:当你读完,请去找一个你很久没认真听过故事的人,按下录音键。”
与此同时,“五分钟家史”项目在全省中小学全面铺开。第一批学生作品汇集成册,命名为《微光集?贰》。其中一篇题为《我的太爷爷会变魔术》,写道:
>“别人说他是傻老头,只会捡废品。可我知道,他每捡一个瓶子,就在本子上画一颗星星。去年他走了,我在床底下发现那个本子,整整三千零四十七颗星。最后一页写着:‘等凑满一万颗,就能许愿让孙子考上大学。’
>我今年考上了重点。我想告诉他:您的星星,照亮了我的路。”
林默读完,在朋友圈转发并写道:“所谓奇迹,不过是笨拙的人,用漫长岁月完成的一次深情许愿。”
风波也随之而来。
某娱乐公众号发布长文《林默:悲情营销大师?》,质疑他利用弱势群体博取名声,称其作品“贩卖苦难”“缺乏艺术高度”。评论区迅速分裂,有人怒斥作者冷血,也有人附和:“拍修鞋的能拿金熊奖吗?别pretendingtobedeep了。”
更有甚者翻出他十二年前艺考失败的经历,制作短视频嘲讽:“当年考不上北电表演系,现在倒学会演‘人文关怀’这出戏了?”
林默没有回应。
倒是大川气不过,在微博发文:“你们骂他跑龙套,可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龙套吗?是剧组里那个每天最早来收垃圾的大爷,是片场外给群演送盒饭的阿姨,是剪辑室熬夜三个月只为调准一秒音效的实习生??他们才是真正的龙套。而林默做的事,是让这些人终于有了台词。”
舆论逐渐转向。
一位曾参与《听?见》展览的观众留言:“我父亲是个聋哑人,一辈子被人叫‘哑巴老李’。展览那天,我播放了他用手语讲述自己修了三十年钟表的故事。结束后,一个陌生人走过来,对我深深鞠躬,说:‘谢谢你让我知道,原来沉默也可以这么有力量。’那一刻,我觉得我爸活成了主角。”
另一条热搜悄然升起:#原来我们都拍过电影#。无数普通人上传自家老录像:98年春节全家包饺子、03年非典时期妈妈穿着防护服回家挥手、08年汶川地震后志愿者在帐篷里教孩子画画……配文千篇一律:“主角是我妈”“主角是我爸”“主角是那个帮我撑伞的人”。
林默坐在工作室,逐条翻看这些视频。夜深了,他忽然起身,打开尘封已久的硬盘柜,找出一盘标着“2005失败作品”的DV带。
那是他艺考落榜后拍的第一部短片,从未公映。画面粗糙,构图混乱,讲述一个少年梦想成为摄影师却被家人反对的故事。结尾处,少年站在天桥上,对着城市大声喊出:“我会让人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!”
镜头剧烈晃动,显然是他自己手持拍摄。最后一秒,画外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:“默默,回家吃饭了。”
林默盯着那一帧静止画面,久久不能动弹。
第二天,他将这段视频剪进《底片人生》特别版片尾。没有任何修饰,只有原始画质与真实声音。发布时,他只写了一句话:
“这是我人生第一部‘失败’的作品。也是我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镜头里。”
留言瞬间破万。
有人说:“你现在成功了,才敢放这个出来吧?”
也有人说:“你妈妈的声音真温柔,像我妈。”
而最多的一条评论是:“谢谢你没把她说‘回家吃饭’那段剪掉。正是这些琐碎,才让我们相信,你是真的懂‘看见’。”
雨季来临前,林默再次启程,这次是西北一座偏远县城。一所中学邀请他指导学生拍摄家史短片。当地条件艰苦,全校只有一台老旧摄像机,电池只能撑半小时。
孩子们轮流使用设备,拍爷爷放羊、奶奶纺线、父亲在矿上打工归来满脸煤灰的模样。有个女孩拍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外婆,每天清晨都会穿上婚纱,在院子里跳舞。“她说她是新娘,要去找新郎。其实我外公十年前就去世了。”女孩说着哭了,“但我还是给她化妆,陪她跳。因为那一刻,她是真的快乐。”
林默帮他们剪辑,调整光线,配上一段手风琴音乐。放映那天,全校师生挤在礼堂,灯光熄灭,画面亮起。
当那位白发苍苍的“新娘”旋转裙摆、笑着伸出手时,全场寂静无声。
曲终,掌声雷动。
林默站在角落,看着孩子们抱着摄像机欢呼雀跃,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他不再需要证明自己是谁,也不必在乎是否被主流认可。因为他正在做的,不是创造一部电影,而是唤醒一种本能??人类最原始的能力:凝视彼此,铭记彼此。
回程飞机上,空姐递来一份杂志。封面赫然是他,标题写着:《从龙套到光影诗人:林默如何重新定义“主角”》。
他笑了笑,翻到最后一页,发现夹着一张便签纸,字迹陌生:
>“我是Z-417。
>昨天我第一次开口说话,声音很难听,像砂纸磨铁。
>医生说我可能永远无法流利表达。
>但我想让你知道??
>我已经开始画第二幅画了。
>这次,我要画你蹲在我爸摊前拍照的样子。
>你要不要来做模特?”
林默取出钢笔,在便签背面写下:
“随时奉陪。
顺便带双新鞋,该修了。”
🅑 ℚ ℊ.𝐈n f 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