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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潮汐阀压力超标!”阮文山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红色数字。李墨飞抓起装满红树胶的竹筒冲向底舱,防水手电筒的光束里,无数藤壶正在机组外壳上疯狂分泌钙质。
海水从裂缝喷涌而入。刘宇跪在没过脚踝的水中,用玛丽亚给的椰棕绳缠住漏点。绳结遇水膨胀,将裂口封住大半。控制台突然迸出火花,郑和宝船纹身的倒影在舱壁上摇晃。
“切换手动模式!”李墨飞的手掌被红树胶粘在操纵杆上。阮文山抡起竹刀劈开电路板,扯出七根颜色各异的电线。他祖母绿的耳钉在黑暗中发着微光:“我阿嬷说,台风天要选和浪花同样颜色的线。”
模块在飓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玛丽亚的十字架吊坠突然断裂,银链缠住应急阀转轮。她顺势发力转动,舱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——正是郑和宝船起锚时的声响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潮汐阀的贻贝外壳突然张开。红树根须在阀体内壁疯长,形成无数分叉的缓冲结构。压力表指针缓缓回落,阮文山瘫坐在水里大笑:“原来要等树根长到七寸才能见效!”
台风过境后的晨光中,漂浮城市如受伤的巨鲸漂浮海面。哈桑的舢板满载着风暴卷来的红树幼苗,渔民们正用传统技法编织新的防撞网。玛丽亚在修补的模块接缝处,嵌入了妈祖庙琉璃瓦的碎片。
咸湿的海风掠过甲板,将阮文山的竹笛声揉碎成片片音符。李墨飞保持着俯身贴耳的姿势已有17分钟,潮汐阀外壳的寒意透过防护服渗入肋骨,却让他更清晰地捕捉到红树根须生长的细微震颤——每隔23秒,某根主茎就会发出类似骨节拉伸的脆响。
“升C调。”阮文山突然开口,竹笛横在晨光里泛着油润的光泽。他左脚打着拍子,海蟑螂在趾缝间穿梭,“这些红树根的和声频率,和我阿嬷教的《归帆调》第三乐章完全一致。”
刘宇放下望远镜,镜头盖不慎滚落甲板缝隙。他弯腰去捡时,发现钢板夹层里嵌着片青花瓷碎片——正是3个月前从郑和沉船遗址打捞的永乐年制琉璃瓦。“李博士!这瓷片上的海浪纹……”
李墨飞未及抬头,12海里外的海面突然炸开银亮水花。成群的发光水母被新生红树林惊扰,在晨雾中铺就条闪烁的航道。他摸出怀里的红树胶罐,指尖蘸取少许抹在潮汐阀铭牌上。胶体渗入“1983年制”的钢印凹槽,渐渐显露出被磨砂处理前的原始字样——“大明永乐十九年监造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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