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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石堡垒内部,时间如同粘稠的、凝固的血。土黄色的符文光罩在头顶明灭不定,每一次光芒的剧烈闪烁,都伴随着堡垒深处传来的、沉闷而巨大的轰鸣。那是盟主本源力量轰击在彼岸大地凝聚的屏障上,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脏。光罩上蛛网般的裂痕在缓慢却无可挽回地蔓延,黯淡的土黄色光晕艰难地抵抗着外界纯粹的漆黑死光,碎石和符文碎片如同细小的灰色雪片,从高耸的岩脊上簌簌落下,在冰冷的地面积了薄薄一层。
绝望,不再是汹涌的潮水,而是沉入了骨髓,沉淀在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里,成了空气本身的味道。
红姑背靠着一根粗糙冰冷的岩脊,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气力,缓缓滑坐在地。指尖那点最后挣扎的七彩魂光,在目睹老道士再次昏迷、留下那三个刺目的血字后,终于彻底熄灭。不是放弃,而是燃尽了。她艳丽的脸庞此刻灰败如纸,嘴唇干裂,沾染着凝固的血痂。目光落在不远处,那根悬浮在冷月与苏半夏眉心之间、发丝般细微的混沌光束上。光束静静流淌着无法言喻的微光,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孤独的星辰,守护着下方那一点微弱却极其顽强、融合了冰蓝与墨紫的奇异光点。
那光点,是冷月与苏半夏灵魂在凋零尽头强行融合、被混沌光束锚定在濒死边缘的最后存在证明。微弱,却像扎在红姑心头的一根刺,提醒着守护的重量与无力。
堡垒另一侧,阿七的嘶吼变成了断断续续、如同破旧风箱般的痛苦喘息。他蜷缩在角落,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间歇性痉挛。皮肤下,那些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血肉里,光芒明灭不定,每一次亮起都伴随着他肌肉的抽搐和口鼻中涌出的更多暗红血沫。他头顶,那朵含苞欲放的血色莲花虚影,花瓣紧紧闭合,粘稠如凝固的血液。花瓣边缘流淌的熔岩暗金纹路却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扭曲、搏动!仿佛有狂暴的凶兽被囚禁在花苞之内,正疯狂地冲撞着束缚!每一次搏动,都让花苞虚影出现极其细微的……膨胀!一丝丝更加凶戾、更加混乱的气息,正不受控制地从那紧闭的花苞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,与堡垒外盟主那贪婪的吸力隐隐呼应,如同毒蛇的嘶鸣。
红姑的目光从混沌光束移开,掠过痛苦挣扎的阿七,最后定格在地上老道士用血写就的那三个潦草字迹——血…莲…引…。
引?引什么?引向何方?是深渊盟主渴望的“路”?还是……这片抗拒着深渊的“彼岸”大地所恐惧的某种“门”?
老道士枯槁的身体就在血字旁边,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,如同燃尽的枯灯。他最后时刻的警示,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,在红姑绝望的心湖中激起的不是希望,而是更深沉的冰冷与疯狂。一个模糊而决绝的念头在她心中野蛮生长:既然无法逃脱,既然这“路引”是盟主必得之物,是这片大地抗拒之源……那么,与其让它落入深渊,不如……在它彻底绽放、引来不可测之祸前,亲手将其……点燃!用这混乱的“引”,焚出一条同归于尽的绝路!至少,能带走外面那个怪物的一部分!至少……能为月儿和半夏,争取一线虚无缥缈的……可能?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身下冰冷的虚空尘埃,指甲崩裂,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。眼中那层冰封的死寂之下,疯狂的火苗在无声地舔舐、跳跃。目光再次投向阿七头顶那朵搏动得越来越剧烈的血莲花苞,如同猎手在评估最后的猎物。
堡垒的震动猛地加剧!头顶土黄色光罩发出一阵刺耳的、令人牙酸的碎裂声!一道新的、更加深邃的裂痕如同狰狞的蜈蚣,瞬间贯穿了大半个光罩!堡垒之外,那污秽聚合体亿万怨魂的尖啸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疯狂破坏的兴奋!显然,它对岩脊根基的侵蚀,取得了进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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