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血契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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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露·收晚稻

林清然踩着打谷机的踏板时，官道正飘来钦天监的铜铃响。菌丝在稻穗间织成滤网，将混在晚稻中的克隆体孢子筛成灰堆。陆骁打磨着新制的青铜连枷，穗芒倒影里映出使臣车架——那卷盖着基因印章的和离书正用红绸裹着，像道血痕划过晒谷场。

"酉时三刻。"他掐碎掌心的变异稻壳，"把新榨的茶油淋透田埂。"

祠堂供桌的茶油灯晃着幽光。

林清然描摹和离书上的基因纹路时，菌丝突然绞断狼毫。铜镜映出钦天监使臣诡异的笑——那人眉心嵌着粒茶籽状的克隆体胚胎，正随油灯光晕涨缩。陆骁的连枷劈开使臣车辕，震落的铜符里滚出段记忆胶卷：永初帝在实验室将他们的基因链打上"瑕疵品"烙印。

"寒露该榨油了。"林清然突然将和离书按进茶麸堆，"用山茶籽洗洗墨迹。"

菌丝在油坊轰鸣中暴长，整座晒谷场漫起琥珀色雾气。钦天监使臣突然抽搐，七窍涌出茶油状的克隆体液，嘶吼着："主上要回收…回收失败品！"

油坊的石碾染着诡异青斑。

林清然将克隆体液混入新榨茶油时，陆骁正破译和离书背面的酿酒密码。永初帝的虚影从油渣里渗出，啃着炒茶籽嗤笑："知道血契为何要用茶油？它能溶解基因锁…"

"就像这样？"林清然突然扯过连枷，在石碾表面勾出双螺旋油纹。基因锁遇油显形，竟是西汉古尸的酿酒经络图。

陆骁的茶刀劈开油缸，缸底显出一方青铜油池——池中浸泡着百卷血契书，每卷都嵌着他们的基因残片。

子夜的榨油声惊飞宿鸟。

林清然带人翻晒茶麸饼时，菌丝突然缠住油篓。陆骁劈开鼓胀的油壶，腥甜液体里沉着未成形的契约笔——这分明是用他们血酿浇铸的青铜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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