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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日头将玄武门照得发白。达达利亚眯眼看着城楼上新换的明黄旌旗,旗面绣着陌生的纹章——并非传统的龙纹,而是一柄贯穿星辰的长剑。城门守将查验兵符时,他注意到对方铠甲内衬露出半截白麻布。
"国丧未过?"达达利亚挑眉。
守将的手明显抖了一下:"回少将军,先帝驾崩虽已三月,但按钦天监测算,正式服丧期要持续到冬至。"
父亲突然重重咳嗽一声。达达利亚会意地闭嘴,却在穿过瓮城时瞥见城墙新刷的朱漆下,隐约有未擦净的血迹。他蓝眸微沉,某种猎手般的直觉在血管里苏醒。
皇城比记忆中更加森严。金吾卫的佩刀全部出鞘三寸,阳光下像一排排嗜血的獠牙。达达利亚在太极殿前的白玉阶下解佩剑时,发现武官队列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。
"北境军功簿。"父亲将鎏金卷轴递给掌印太监,低声道:"待会儿跪拜时,你——"
"我带了家传免死金牌。"达达利亚拍拍胸口铠甲,发出闷响,"先帝亲赐的,新君总不能刚登基就打祖宗脸吧?"
父亲的表情活像生吞了只刺猬。没等他发作,殿内突然响起悠长的鸣鞭声。九重宫门次第洞开,宦官尖细的嗓音穿透晨雾:
"陛下驾到——"
文武百官如被镰刀扫过的麦穗般齐刷刷跪倒。达达利亚单膝触地,借着低头的机会偷瞄御道—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赤裸的玉足,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,却稳稳踏过猩红毡毯。玄色龙袍下摆用金线绣着浪涛纹,随着步伐翻涌如真实的海浪。
当那道身影经过身前时,达达利亚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。
少年天子竟比他矮了半头,金色长发未加冠冕,只用一根素绸松松束着。过分宽大的龙袍滑落半边,露出锁骨处一枚小小的星形胎记。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——鎏金色瞳孔如同冰封的烈日,看人时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,仿佛世间万物都是他指尖可随意拨弄的棋子。
达达利亚感到喉头发紧。三年前雨夜里惊鸿一瞥的少年,如今褪去了所有怯懦,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威仪。他忽然理解为何古籍里总将君王比作利刃——此刻他正被这样的锋芒抵住咽喉。
"你,为何不跪?"
清冷的声音在头顶炸开。达达利亚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站直了身体,比皇帝还高出许多。四周响起压抑的抽气声,他看见父亲跪伏在地的身影微微发抖。
"臣的膝盖只跪天地与值得效忠之人。"话一出口达达利亚自己都吓了一跳,这简直是把谋反二字写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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