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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藏书阁的“素问”(第1/2页)

三月的日头已经带了毒,白花花地挂在中天,照得太医院那朱红剥落的宫墙反出一股子燥热的腥气。墙根底下的老槐树垂着枯枝,像是无数只干枯的手指,想抓点什么,却什么没抓住。

陈越背着手,站在太医院侧门外的那条小巷口。他没急着进,而是在巷口那家支着破布蓬的馄饨摊上坐了下来。

“张老伯,来碗宽汤,多放点虾皮,不要香菜。”陈越熟络地喊了一嗓子。

摊主是个豁牙老头,见怪不怪地盛了一碗只有汤没几个皮儿的馄饨,热气腾腾地端上来:“陈大人,今儿个不忙?这大晌午的。”

“忙里偷闲。”陈越笑了笑,用筷子搅动着清汤,眼神却越过蒸汽,盯着太医院那个平时用来运送药渣的侧门。

他在等时间,也在整理脑子里那些像乱麻一样的线索。

昨晚,张猛可是立了大功。这黑脸汉子摸去跟太医院负责倒夜香、刷恭桶的杂役老王喝了顿大酒。那一顿酒,花了陈越整整二两银子——这在京城平民区够一家四口嚼裹半年。但物超所值。

老王喝得舌头都大了,把许冠阳这几天的吃喝拉撒睡,像剥葱一样剥了个干净。

陈越脑子里回荡着昨晚张猛复述的话:“许太医啊?嘿,这几天乖得像只鹌鹑,看着都让人觉得渗得慌。早上卯时点卯,比鸡起得还早,然后在那个只有在那小破值房里一坐就是一天。对外说是闭门思过、整理前朝的医案,实际上……”

“实际上怎么着?”陈越喝了口汤。

“实际上,他天天盯着那几盆从西域弄来的怪草发呆,嘴里念念有词。也就是午膳这个时辰,雷打不动地要去后面花园最深处溜达两圈,手里还拎着个篮子,说是透透气,其实是去那边的废弃井口焚香,烧些写满了字的黄纸。邪门得很。”

陈越心中一阵冷笑。焚香?对着井口焚香?

这哪是焚香,这是在祭拜,或者是在……销毁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。许冠阳这个老狐狸,哪怕是被贬了,也一刻没闲着。

时辰差不多了。

午时三刻。

这个时候,太医们大都在饭堂抢着那几块红烧肉,或者是回倒座房打个盹。太医院的守备,就像这正午的日头下的影子,缩到了最短。

陈越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,整齐地码在桌上,然后起身。他整理了一下衣领,下意识地按了按怀里的那个特制内袋——里面装着一小瓶用来显影的碘酒溶液,一个防风火折子,还有一把藏在袖管里的柳叶手术刀。

他大步走进了侧门。

太医院里静得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捣药声。长长的回廊空荡荡的,两边的药圃里种着黄芪和白术,散发着一股苦涩的、让人清醒的药草味。

陈越没走正路。他沿着回廊投下的阴影,贴着墙根走。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,脚跟先着地,然后过渡到脚掌,最后脚尖轻点——这是他穿越前在医院夜班练出来的本事,为了不吵醒刚做完手术的病人,每个资深的值班医生都自带这种消音走路的“猫步”。

一路摸到后院,他藏在一根柱子后面,远远地瞥了一眼许冠阳的那间值房。

房门虚掩着,门轴上甚至结了个蜘蛛网。从门缝里看进去,确实没人。桌案上堆着几本书,旁边还摆着个没喝完的茶盏,茶水已经凉透了,没冒热气。

很好,消息准确。老王的二两银子没白花。

陈越不再犹豫,转身折向太医院更深处,那个被高大梧桐树掩映的独立小院——藏书阁。

那里树叶未丰,枝干横斜交错,投下的阴影像是个巨大的鸟笼,把那座两层的小木楼死死罩在里面。

看守藏书阁的,是个在宫里待了一辈子、连牙都掉光了的老太监,叫赵忠。这人最大的特点除了老,就是耳背,而且爱打瞌睡。据说是因为年轻时伺候哪位贵人听多了不该听的,后来自己把耳朵给弄坏了,这才保住了一条命,在这个冷清地方养老。

陈越走到门口时,正看见赵忠坐在一把掉了漆的太师椅上,脑袋一点一点的,像是在钓鱼。他嘴边挂着一丝晶莹的哈喇子,喉咙里发出细微的、破风箱一样的鼾声。

陈越屏住呼吸,侧身从半开的门缝里滑了进去,动作轻得连地上的灰尘都没带起一丝。

一进门,光线骤暗。

外面的燥热瞬间被隔绝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陈旧的、阴凉的空气。

这是时间的味道,也是知识腐烂的味道。

无数大名鼎鼎的医案、绝迹的古方,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,落满了灰尘,成了虫鼠的乐园,也成了秘密的坟墓。

陈越没心情感叹历史的沧桑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,但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,甚至还有闲心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,轻轻捂住了口鼻。

这里面的灰尘太大,容易打喷嚏。这时候打个喷嚏,那就前功尽弃了。

全安那个怂包在马车上发抖着说:第三排书架,最上层。

藏书阁很大,几十排书架排列得像个迷宫。透过窗棂映照进来的光柱里,无数微尘在飞舞。

陈越的目光快速扫过架子上的木质标签——

“《神农本草经》……《伤寒论》……《脉经》……《难经》……”

他在第三排架子前停下了脚步。

这个书架很高,足有两人高,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,连最下面的隔板上都积了一层薄灰。

陈越踮起脚,仰着头,眯起眼睛,目光在顶层那些积灰的书脊上一个个滑过。

找到了。

一本泛黄的、封皮有些残破,甚至边角都被老鼠啃过的线装书,静静地挤在一堆装帧精美的大部头中间,显得格格不入,又毫不显眼。

书脊上用正楷写着几个字,墨迹已经淡了,但依旧苍劲有力——《黄帝内经·素问》。

就是它!

灯下黑,真是灯下黑。许冠阳和李广这对组合,玩的一手好心理战。谁能想到,这本每个医学生入门都要背得滚瓜烂熟、甚至因为太常见而会被所有人忽略的基础医书里,竟然藏着足以撼动大明朝局、让无数人人头落地的黑账?

陈越伸手,刚想把书抽出来。

“陈大人?”

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尖细、却透着股过分热情的嗓音,“哟,还真是您呐!刚才小的在楼下看见个背影就像,还以为看花眼了呢!这大中午的,您不去工坊里坐镇,跑这儿来吃灰?”

陈越伸出去的手猛地一顿,停在了半空。那只手距离《素问》只有不到一寸。

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就像是被人突然狠狠捏了一把。冷汗瞬间从他背后的毛孔里炸了出来。

被发现了?!

但他毕竟是在前门大街开牙行、见过大世面的人。

他没有惊慌失措地把手缩回来,那样反而显得做贼心虚。

他顺势将手往旁边稍微一滑,略过那本《素问》,抓起了旁边那一卷落满灰尘的《温病条辨》。

然后,他才慢悠悠地、像是被人打扰了兴致一样,转过身来。

楼梯口站着一个人。

一身大红色的飞鱼服改制的蟒袍,在昏暗的藏书阁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
那人身材瘦削,一张脸上没什么肉,皮紧紧地绷在颧骨上。他手里拿着一把拂尘,脸上堆满了笑,眼角挤出了几道深深的褶子,但那双吊梢眼在昏暗的光线里,闪着阴冷的寒光。

李成。

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广的干儿子,李广放在外面的那条最凶的狗。

“原来是李公公。”陈越脸上瞬间挂起了一副和煦而又带点恭维的笑容,就像是刚才的心惊肉跳完全不存在一样。

他一只手拿着书,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灰,拱了拱手:“这大中午的,公公怎么有雅兴来这书堆里转悠?不嫌呛鼻?这里头的霉味,可熏坏了公公这身好料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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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成快步走上来,亲热地想要去扶陈越的手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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