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集:晴天霹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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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集:晴天霹雳(第1/2页)
盛宴下的寒流
当夜幕缓缓降临,西门府的正厅被一片温暖的华灯所点亮。暮色四合,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,而府内的灯火却愈发璀璨。数十盏琉璃灯从高高的梁上垂落,它们的光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跳着欢快的舞蹈。这些琉璃灯的光辉映照在厅内的鎏金柱和雕花窗上,使得这些精美的装饰品在夜色中更加熠熠生辉。
丝竹班子在角落里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舞台,他们身着传统的服饰,手持各自的乐器。琵琶、古筝、笛子,这些古老的乐器在他们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合奏出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。这首曲子的旋律婉转悠扬,如同春江的流水,又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让人沉醉。然而,尽管乐曲如此美妙,却总是难以完全掩盖住厅内喧闹的气氛。
这场盛宴是为了庆祝武松的归来而举办的,宾客们络绎不绝,纷纷前来祝贺。他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或在厅内自由地走动,彼此间谈笑风生。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酒,香气四溢,令人垂涎。人们举杯相庆,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大厅,气氛热烈而欢快。
武松站在人群中,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。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,显得格外英俊挺拔。朋友们纷纷上前,与他碰杯,表达着对他的敬意和祝福。武松一一回应,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激之情。在这欢庆的时刻,武松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温暖和友谊,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。
厅中央的八仙桌上,摆满了珍馐美味:琥珀色的冰糖炖熊掌卧在白瓷碗里,鱼翅羹盛在描金汤盅中,连寻常的炒青菜都衬着碧玉盘。小厮们穿着簇新的青布褂子,端着托盘穿梭其间,给宾客们添酒布菜,脚步轻快,却不敢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。
西门庆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锦袍,腰间系着玉带,手里端着酒杯,正围着武松转。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眼角的细纹都透着“热情”,嘴里不停说着奉承话:“武都监这杯可得满上!您在东京立了大功,又荣升要职,咱们清河的乡亲,都跟着沾光啊!”
武松坐在主宾位上,身姿挺拔如松。他没穿官服,玄色劲装的领口敞开着,露出半截结实的脖颈。面对西门庆的劝酒,他不推不拒,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,酒液顺着嘴角滑落,滴在衣襟上,他也不在意。只是那双眼睛,始终像浸在冰水里的寒星,扫过满厅宾客时,没有半分笑意,反而让那些凑上来想套近乎的人,心里莫名发怵。
清河县的知县李大人,端着酒杯凑到武松身边,笑着说:“武都监真是好酒量!当年景阳冈打虎的壮举,至今还在咱们清河传着,如今您又升了巡捕都监,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”
武松微微颔首,声音低沉:“李大人过奖了。只是分内之事,谈不上英雄。”
他话虽不多,但每一句都恰到好处,既不显得傲慢,也没有过分地去讨好别人。李大人本想与他攀谈几句,却意外地遭遇了礼貌而坚定的拒绝,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。李大人讪讪地笑了笑,自知碰了个软钉子,便转身去找县丞说话了,试图在别处找到话题和交流的机会。
潘金莲依偎在西门庆身侧,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的锦缎襦裙,裙摆上的缠枝莲绣得栩栩如生,仿佛真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绽放。她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,偶尔轻轻扇动,姿态柔媚,宛如画中人。见西门庆在酒席上劝酒劝得热闹,她也跟着帮腔,声音软得像棉花,充满了诱惑:“武都监,您慢些喝,要是觉得酒太辣,奴婢给您换杯果子酒如何?”
她说着,就要伸手去拿旁边的果酒壶,那壶里装着甘甜的果子酒,是专为不善烈酒的宾客准备的。可她的手刚伸到一半,就对上了武松扫过来的目光。那目光太锐利,像刀子一样,刮得她手背发麻,她赶紧缩回手,低下头,假装整理裙摆,心跳得像要蹦出来。她知道武松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和警惕,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和诡计。潘金莲心中一惊,她知道这个武松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,她必须更加小心,不能在这个场合露出任何破绽。
“不必了。”武松的声音没有起伏,目光从她身上移开,仿佛只是看了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
潘金莲的后背,早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。她能感觉到,武松的目光虽然没多停留,却像带着钩子,勾得她心里发慌。她想起当年武大郎的灵堂,武松也是这样盯着她,眼神里的恨意,几乎要将她吞噬。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,疼意让她稍微清醒些——现在不是怕的时候,只要她不露出马脚,只要西门庆护着她,就没事。
丝竹声还在继续,宾客们的谈笑声也渐渐热闹起来。有人在说武松的功绩,有人在夸西门庆的排场,还有人在猜武松这次会在清河待多久。可没人注意到,厅内的温度,似乎比外面的春夜还要凉——那是武松身上散发出的寒意,也是潜藏在热闹之下的、无人敢提的旧怨。
西门庆劝了一圈酒,回到潘金莲身边,低声问:“怎么样?没出什么岔子吧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尽管表面上他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风度。
潘金莲赶紧挤出笑容,摇了摇头:“没有,官人放心,奴婢都好好的。”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,但眼中的慌乱却难以完全掩饰。她知道,只要一个不小心,就可能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。
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,又端起酒杯,朝着武松走去。他觉得,今晚的宴席很顺利,武松虽然冷淡,却也没表现出任何敌意。只要再撑一会儿,等宴席结束,这场“接风”就算圆满了,他心里的那块石头,也就能落地了。西门庆心中盘算着,待会儿如何巧妙地结束宴会,既不失礼数,又能避免任何可能的冲突。
武松坐在那里,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的喧嚣。他的目光偶尔掠过潘金莲,每一次都让潘金莲心跳加速,仿佛被他的目光看穿了所有秘密。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不让内心的恐惧流露出来。她知道,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武松的监视之下,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成为他攻击的借口。
宾客们继续着他们的欢声笑语,似乎没有人察觉到这宴会背后隐藏的紧张气氛。潘金莲不时地用余光观察着武松,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线索,但武松的脸上始终如一,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。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,她知道,武松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加可怕。
西门庆在人群中穿梭,他的笑容和言谈都显得那么得体,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然而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。他深知武松的厉害,也清楚潘金莲的过去与武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他必须确保今晚的一切都按计划进行,不能有任何闪失。
终于,西门庆再次回到潘金莲的身边,他低声在她耳边说:“再坚持一下,宴会快要结束了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安慰,也带着一丝命令。潘金莲点了点头,她知道,只要熬过今晚,一切又会恢复平静。她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。
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,宴会终于接近尾声。西门庆和潘金莲站在门口,一一送别宾客。武松也起身准备离开,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潘金莲,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,微笑着向武松道别。武松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没有多说一句话。
当最后一位宾客离开,西门庆关上了大门,潘金莲终于松了一口气。她知道,今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。但她也明白,只要武松还在清河,她和西门庆的日子就不会真正平静。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,不能让过去的阴影再次笼罩他们的生活。
可他不知道,平静的水面下,早已暗流汹涌。武松那双看似沉静的眼睛,正一点点捕捉着厅内的蛛丝马迹——西门庆的假笑,潘金莲的僵硬,还有那些宾客提到武大郎时下意识的躲闪。他要等的时机,快到了。
闲话家常,暗藏机锋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桌上的熊掌已经凉了,鱼翅羹也少了大半。西门庆见宾客们喝得差不多了,觉得是时候进一步“拉近关系”了——与其回避武大郎的事,不如主动提起,反而显得他心里坦荡,没有猫腻。
他亲手给武松斟满一杯“珍珠红”,酒液在杯中晃荡,映着琉璃灯的光,像一团跳动的火焰。他叹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收了收,露出几分“悲戚”:“武都监,说起来,您这次回来,我倒想起令兄武大郎了。唉,大郎兄弟真是个实诚人,当年在街面上卖炊饼,谁不夸他一句好?可惜啊,好人没好报,走得太早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,特意放慢了语速,眼神瞟着武松,观察他的反应。旁边的宾客也都安静下来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武松身上——谁都知道武大郎和西门庆的关系不一般,也知道武松当年因为这事,差点和西门庆闹僵。现在西门庆主动提起,大家都想看看,武松会怎么回应。
武松端着酒杯的手,没有丝毫晃动。他看着西门庆,眼神里没有波澜:“难得西门大人还记得家兄。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,多谢大人挂怀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听不出是感激还是不满。西门庆心里稍微松了些,又接着说:“怎能不记得!当年大郎兄弟病重,我还去看过他几回。他那人,就是太老实了,病得那么重,还想着要去卖炊饼,怕家里断了生计。可惜啊,最后还是没熬过来,染上那恶疾,药石罔效……”
他把“恶疾”两个字咬得略重,像是在强调武大郎的死是“天灾”,不是“人祸”。这是他当年和仵作、师爷早就统一好的口径,这么多年,一直没人敢质疑。
潘金莲站在西门庆身后,听到“恶疾”两个字,手里的团扇猛地顿了一下。她想起当年给武大郎灌药的场景,那碗黑漆漆的药汁,还有武大郎喝完后痛苦的表情……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,赶紧低下头,用团扇挡住脸,假装咳嗽:“咳咳……官人,今日是高兴的日子,提这些伤心事,怕是扫了武都监和各位大人的兴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细心的人能听出她的慌乱。可西门庆正盯着武松,没注意到她的异常;宾客们也都盯着武松,没人在意她的咳嗽。
只有武松,目光在潘金莲身上扫了一眼,又很快移开。他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酒,没说话。
就在这时,席间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土财主,突然开口了。这土财主姓王,是做绸缎生意的,平时和西门庆走得近,仗着喝了点酒,想凑趣拍个马屁:“是啊!武大郎兄弟真是个好人!想当年,他病重那会儿,我还去他家里看过一回!那时候他浑家……”
他想说“他浑家金莲姑娘伺候得甚是精心”,可话到嘴边,突然想起潘金莲现在是西门庆的五娘,不是武大郎的浑家了!他的话猛地卡住,脸上的笑容僵住,额头瞬间冒出冷汗。他赶紧低下头,端起酒杯,一口气喝干,嘴里含糊地说:“唉,不说了不说了,喝酒喝酒!”
这半句话,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了平静的湖面。厅内瞬间安静了几秒,宾客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眼神里都带着尴尬。谁都知道,潘金莲以前是武大郎的妻子,后来嫁给了西门庆——这事儿在清河,算是半公开的秘密,可没人敢当着面提。
潘金莲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。她能感觉到,所有的目光都在往她身上瞟,那些目光里有好奇,有鄙夷,还有幸灾乐祸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,可她不敢哭,只能强撑着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西门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。他瞪了王财主一眼,心里暗骂:蠢货!喝多了就乱说话!他赶紧打圆场:“王老板喝多了,胡言乱语呢!来,武都监,咱们再喝一杯,别跟他一般见识!”
武松没有端杯。他看着王财主,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潘金莲,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,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他放下酒杯,拿起旁边的茶碗,抿了一口茶,慢悠悠地说:“王老板也是豪爽的性格,只是酒后失言,无妨。”
话虽这么说,可厅内的气氛,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热闹了。丝竹声还在响,却显得有些刺耳;宾客们的谈笑声也弱了下去,大多是小声嘀咕,没人再敢大声说话。西门庆心里的那块石头,不仅没落地,反而悬得更高了——他总觉得,武松看他的眼神,越来越不对劲了。
图穷匕见,惊雷炸响
宴席渐渐接近尾声。仆役们开始撤换杯盘,把凉了的菜端下去,换上新的点心和热茶。青花瓷盘碰撞的声音,在安静下来的厅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西门庆觉得,今晚的宴席虽然出了点小插曲,但总体还算顺利。武松没表现出任何敌意,宾客们也都给足了他面子。他决定再做最后一番“总结”,把这场戏圆满收场,也好让自己彻底放心。
他端起茶杯,走到武松面前,脸上带着“真诚”的笑容:“武都监,今日多谢您赏脸。您公务繁忙,能在敝处盘桓,实在是给足了我西门庆面子。日后您在任上,若是有任何需要——无论是人手,还是银两,尽管开口!我西门庆在清河县地面儿上,多少还能尽些绵薄之力。”
他这话,看似客气,实则是在暗暗展示自己的势力——他想让武松知道,他在清河根基深厚,就算武松想查什么,也得掂量掂量。
宾客们都跟着附和:“是啊武都监,西门大人在清河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,有他帮忙,您办事肯定顺利!”“西门大人真是热心肠,武都监您可别客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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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松坐在椅子上,没动。他看着西门庆,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。等众人的声音小了些,他抬起右手,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——“笃,笃,笃”。
这三声敲击,声音不大,却像三颗石子,投进了平静的水面。厅内瞬间安静下来,连丝竹声都停了。所有人都看着武松,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西门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:“武都监,您这是……”
武松缓缓抬起头,那双平日里沉静的眸子,此刻突然变得锐利如刀,直直射向西门庆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像冰珠砸在玉盘上,在厅内回荡:
“西门大人的盛情,武某心领了。只是,此次途经故里,除了和各位乡亲叙旧,武某倒还有一桩小事,需要在此地耽搁些时日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西门庆瞬间僵硬的脸,又落在他身后、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潘金莲身上,继续说道:
“家兄武大郎去世已有数年。当年武某远在东京,未能亲自送他最后一程,也未能厘清他去世时的些许疑点,一直引以为憾。如今,蒙圣恩提拔,武某兼管几州刑狱,恰逢此次途经清河——”
说到这里,他故意停了停。厅内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。西门庆的手心,已经冒出了冷汗;潘金莲的腿,开始微微发抖。
武松看着他们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因此,武某已行文上报朝廷,决定在清河县暂留。重开卷宗,复查家兄武大郎亡故一案。一来,是为了安抚家兄的亡魂;二来,也是为了求个心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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