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碑上仅有一行小字:
>“第七笔未成,路未终。”
众人喘息未定,忽觉脚下大地微微震动。抬头望去,只见九道光柱自东域各地升起,彼此连接,竟在高空形成一座巨大的星图??正是那座崩塌祭坛的投影!
祭坛中心,一口古钟虚影缓缓浮现,钟身布满蛇形纹路,钟口向下,似在等待某人敲响。
“葬渊之钟……要醒了。”听风低声说道。
常启文握紧手中的残碑与“写天”之笔,望向那钟影,忽然感到一阵强烈召唤。他知道,那不仅是威胁,更是**使命的牵引**。
“我们必须去。”他说。
“去哪里?”江满问。
“葬渊。”他答,“那里有我要写的最后一笔的起点。”
听风点头:“我陪你。”
江满咧嘴一笑,尽管满身伤痕,眼神却炽热如火:“那我也去。你说过,这条路需要温度。我就是那团火。”
三人相视,无需多言。
就在此时,一道金光自内门飞来,化作玉简落入常启文手中。打开一看,竟是向天霖亲笔所书:
>“钟响则劫起,笔动则命改。
>我知你必赴葬渊,故赠你一物。”
>
>玉简背面,贴着一片银色羽毛,轻若无物,却蕴含浩瀚灵韵。
“这是……‘天霖羽’?”听风震惊,“传说中向氏先祖以自身精魄所化的护命之宝,可挡三次致命之劫!”
常启文收起玉简,郑重道:“替我谢过宗主。”
他知道,这一去,或许再难回头。但正因为如此,才更要前行。
三日后,他们悄然离开雾云宗,踏上南行之路。
沿途所见,异象频发:村庄枯井涌出黑水,孩童夜啼“钟来了”;山林野兽集体西行,似在逃离某种恐怖;更有修士疯癫街头,嘶喊“笔断了,天要塌了”!
第五日,抵达南荒边界。
眼前是一片焦土,寸草不生,大地裂开无数缝隙,从中渗出腐臭黑雾。远处,一座巨大深渊静静张开,宛如大地之口,吞噬一切光明。
深渊之上,悬浮着九根石柱,每根柱顶都挂着一具干尸,穿着历代写天者的服饰。尸身虽朽,手中却仍紧握残笔,笔尖朝下,滴落黑墨,汇成一条蜿蜒小溪,流入深渊。
“这就是……葬渊。”江满喃喃。
听风取出玉笛,轻吹一音,风起雾散,露出深渊底部的景象??
一座巨大祭坛静静沉睡,七级台阶环绕,中央矗立着一口古钟。钟身遍布裂痕,却仍有微弱光芒透出。钟旁,插着六支断裂的笔,每一支都指向不同方向,仿佛在守护最后一块空白位置。
而那位置,正等着第七支笔插入。
常启文走上前,拔出腰间“写天”之笔,一步步走向深渊边缘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江满紧张问。
“完成他们未竟之事。”他回头一笑,“我要以笔为祭,重铸封印。但这一次,不是牺牲,而是**书写新的规则**。”
听风忽然拉住他的手:“若你失败……我会毁掉这钟,哪怕与你同葬。”
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若我失败,你就带着这支笔离开。等到下一个三百年,再等下一个我。”
“我不等!”她眼中含泪,“这一世,我绝不放手!”
常启文沉默片刻,终是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好。那我们就一起,把这条路走到尽头。”
他纵身一跃,跳入深渊。
笔尖划破黑暗,如星火坠入永夜。
江满紧随其后,体表青铜光芒闪耀,硬抗深渊腐蚀之力。听风玉笛横吹,以音波开道,三人一同降落祭坛。
踏上第七级台阶时,古钟忽然震动,钟口裂痕中伸出无数黑蛇般的触须,直扑三人!
常启文挥笔疾书:
>**封**!
触须停滞一瞬,却被钟内传出一声低语震碎:
>“你……也是我的孩子……何必反抗?”
常启文心头巨震。那声音……竟与他自己的声音,有七分相似!
“邪神……是写天者的堕落之身?”听风失声,“历代执笔者,最终都会被这钟污染,成为它的养料?”
“不。”常启文咬牙,“它只是想让我怀疑自己。可我知道??我不是它,我是我自己!”
他猛地将“写天”之笔插入祭坛中央的空位!
轰??!!!
天地崩裂,时空错乱。
七支断笔同时发光,连成一道璀璨光轮。古钟哀鸣,触须尽数断裂,钟身裂痕迅速扩大。
常启文盘坐于钟前,提笔在虚空中书写最后一章:
>“昔有七人,以命填道;
>今我一人,以笔续光。
>不求长生,不惧天罚,
>唯愿后来者,步步生莲,不再流血。”
>
>落笔刹那,钟声响起。
>
>不是丧钟,而是晨钟。
光芒席卷八荒,东域各地的异象尽数消散。往生傀化为尘土,黑雾退散,疯癫者清醒,孩童安眠。
而在那光芒最盛处,常启文的身影渐渐透明。
“不!”听风扑上前,却穿过了他的身体。
他微笑:“别哭。笔还在,我就没死。我只是……变成了规则的一部分。”
江满跪地,拳头砸向地面:“你答应过我们一起走完这条路!”
“我走了。”常启文轻声道,“但路,才刚开始。”
光芒散去,祭坛完好,古钟静默,七支笔依旧插在那里,只是第七支,笔尖微微倾斜,似在微笑。
听风抱着“写天”之笔的虚影,泪如雨下。
江满站起身,全身青铜色泽褪去,唯有一双眼睛,坚如磐石。
“你说过,你是见证者。”他对着虚空说道,“那我就是传承者。总有一天,我会找到让你回来的方法。”
风起,祭坛上飘落一片银羽,轻轻落在他肩头。
葬渊深处,再无声息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??
仙道尽头,笔未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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