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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把此事捅破,而是到小肆里找他,以一种半是商量,半是要挟,要挟中又带着几分央求的口吻问他讨人,也正是说明了他心里的忌惮和害怕。
陆铭章后来跟了出去,对他稍作“警示”。
此时已是深更时分,两人先后躺下,手在被中交握,直到一方的呼吸变得舒缓绵长。
陆铭章的指腹在她的手背摩挲了几下,那么静静地看着,轻轻一声叹:“快了,不会太久……”
……
贺三郎看着对面的友人,抿了抿自己的唇,将唇角抿成一条平平的直线,努力做出一副深思苦恼的样子。
然后转过头,看向窗外,最后抬眼看天,再用手捏住自己的腮帮子,竭力控制住面部上扬的表情,掌间的力道使两腮坠下。
“你想笑就笑。”冯牧之说道。
贺三郎摇了摇头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十分诚恳地说道:“不,我并不想笑。”
他将眼睛落到他的脸上,从来干净疏朗的眉目拥挤起来,两只眼睛一边大一边小,大的一边肿胀着,连带着颧骨那一片高高的隆起,可能是搽了药油的缘故,在一片青紫中闪着白色的光亮。
嘴角也破了。
贺三郎“啧”了一声:“右半张脸还好,主要是左边。”说着,追问了一句,“这是……被打了?”
冯牧之一声儿不言语。
贺三郎并不意外,又道:“那人打的?”
冯牧之脸上一抽,这一抽又扯得肉疼,他怎么也没料到陆铭章居然追上他,打了他一顿。
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,陆铭章若是称不上君子,别人就更排不上号了,可他就想不能了,他这样一个文官,还是坐到那样的高位,居然会动粗?!
贺三郎又道:“你怎么由着他打,就没试着还手?”说罢了然地点了点头,“这是没打过。”
“若不是在小肆和他交谈一番,我简直要怀疑他身份的真实性,陆铭章不是文人么,怎么有那股子悍劲。”冯牧之实在没脸说,他当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,并且,他十分肯定这人身上是有拳脚功夫的。
出拳的速度又迅捷又生猛,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被当场打死。
他含着满口的咸腥,脑子嗡震,耳朵里是拳头打入身上的肉响,还有他自己的闷哼。
最后,陆铭章停下手里的动作,一把抓住他的头发,提起,连着提起他的半边身子,压着声儿:“你心里想就算了,还跑到我跟前说?这不是要我的命么?!”
之后,他凑到他的耳边:“我是陆铭章没错,但你记住,我的事,你碰不得……我的人,你想不得……”
“否则,你先前说的那些,世代经营的书院,优渥的家境,还有和睦的族亲,这些你引以为傲的凭仗,我自有办法将它们连根拔除……”
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并不重,甚至听不出威胁的语气,只是在道出一个事实。
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腔调啊,冯牧之现在想想还觉着浑身发寒。
“该!你这就是讨打,这要换作是我,我也给你打一……”贺三郎没有继续往下说,一个‘顿’字咽到喉管,因为冯牧之正顶着他那一对大小眼把他看着。
肿胀的小眼看不出什么情绪,大的那个眼睛像要把他生吞了,接着就听冯牧之说道:“当初是不是你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撺掇?”
贺三郎嘿笑道:“行了,行了,我的错,你这不还好好的么,他真要把你怎么样,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。”
冯牧之转过头,看向对面的小肆,心里无比后悔,他怎么就糊了心,想着到人家男人面前,问别人愿不愿拱手让出自家妻子。
心里这么想着,嘴里喃喃出声:“我若不做那一出,这会儿还能坐在对面的小肆里,哪怕只是每日看一眼也总比现在强。”
贺三郎不知该说什么,正在此时,望见街道上的一个身影,说道:“那个是不是茶女,九儿?又往你书院送茶叶来了。”
冯牧之看了一眼,没做理会。
贺三郎见他这副态度,也不去打趣他,真要论起来,以冯牧之的家世,合配的女方家世不会太低。
对于戴缨,那是因着冯牧之喜欢,是以并不计较其他的,别说她开饭馆,哪怕她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女,他也有办法给她抬个身份。
而对于不在意之人,譬如九儿,那么,他的那套世俗等级观念就会展现得淋漓尽致,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同他门第不相配之人。
……
戴缨坐在柜台后,不时抬起眼,目光越过柜台,看向堂间的少女。
少女有一双杏眼,小巧的鼻,左脸的脸颊正中处有一粒极小的痣,为那张俏丽青春的脸添上几许特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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